踏實努力的前方

專欄2025.3.06

踏實努力的前方

以豪邁的盤球突破和撕裂敵陣的自由跑動,從右路為「力藏東京」的攻擊增添強烈的色彩的白井康介。憑藉壓倒性的體力和速度,成為支撐青赤陣容攻守的中堅,但至今的歷程絕非一帆風順。對開啟職業道路的湘南Bellmare的感謝、在嘗過挫折後踏實累積的職業生涯,以及他心中一直珍藏的偉大夢想──。



這個故事的主角,與漫畫或電影中的超級英雄有些不同。但他執著且極具魅力,展現了真正的英雄風範。你就是白井康介,這是他走過的職業生涯故事。

大阪桐蔭高中時代,因為同班同學三浦弦太(現Gamba大阪)而被來視察的湘南Bellmare球探注意到。夏季過後參加練習並成功簽約,但因註冊球員名額問題,職業生涯第一年被派往當時屬於JFL的福島United FC。

「這是讓我成為職業足球選手的俱樂部,如果湘南沒有簽下我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為職業選手。真的非常感謝他們。雖然球員名額已經滿了,但他們還是說想要簽下我,第一年以租借的方式去了福島。即便如此,我還是認為這是個機會,勇敢地迎了上去。」

如果說伊索寓言中的「兔子與烏龜」,那我大概是屬於「烏龜」那一方。不過,競爭對手一直都是自己。我抱著一線希望投入職業世界。「只能拼命努力。雖然我專心致志地踢球,但作為選手還有很多不足。因此,我暫時放下遠大的夢想,走上解決眼前課題並逐步累積的路線。」作為一名對左右一無所知的職業足球選手,我珍惜每一步,踏實地走過來。


我知道那是通往成功的捷徑。比起別人花更多時間,但絕不放棄。堅持做到能為止。咬緊牙關,相信終將看到光明。支撐我內心的,是白井根深蒂固的原始體驗。

「我自己在國中時期是山中大將,是那種在地方俱樂部裡很厲害的類型。當時覺得自己是最厲害的,但進入高中後才深刻體會到『完全不行』。也有很多次讓我覺得自己對足球了解太少。即使現在還是會有這樣的感覺。正因如此,那段挫折中一步步克服的成功經驗一直活在我心中。正因為有這些經驗,即使失敗也能修正並成功反覆嘗試。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,我都能做到這一點。」

當被打擊時,我認為那是機會。「能看見自己不足的地方,然後再次努力克服。雖然很辛苦,但能感受到自己成長,這讓我覺得人生很有趣。所以即使辛苦,也能以積極的態度面對並努力。」就這樣,不知不覺已經進入職業生涯的第13年了。

「那個重要時刻是什麼時候?」

當被這麼問時,白井輕聲說了句「節目……」,稍作停頓。他經歷了從湘南到愛媛FC,再到北海道Consadole札幌的轉隊。找到了翼衛這個自己的位置,穩紮穩打地拓展職業生涯,命運的分岔路口突然來臨了。


「在札幌時期曾經有一次被日本足球協會要求提交護照,作為“日本代表候補”。當時球隊告知我這件事,我心想『有這個可能性啊』。雖然可能只是擦邊球進入日本代表隊,但我決定逆向思考,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。在札幌時我是以翼衛身份出場,但我想嘗試邊後衛的位置,京都Sanga F.C.的曺貴裁監督理解了我的想法,開始讓我挑戰這個位置。從那時起,許多事情開始發展,從高中時期開始累積的小事,直到現在依然持續連結著。」

與進入職業聯賽時一樣,眼前垂下來的那條細細的可能性之線。原本應該隨著進入職業聯賽而收起的大夢,突然出現在眼前。相信了它。但步伐沒有改變。正因為是經歷過令人頭昏眼花般自我對話的白井,才能客觀地看待自己。當時日本代表隊的陣容是四後衛陣型,覺得有可能的是「比起翼鋒,更適合邊後衛」。從那時起,他以轉型為邊後衛為目標,在京都與東京累積了職業生涯經驗。

從本賽季開始,再次將主戰場改回翼鋒後衛。「最擅長的」位置在日本代表隊也有了,因此沒有任何猶豫。在本賽季開幕戰中,他還攻入了球隊的第一個進球,人生中感到快樂的時刻也越來越多了。


「即使是現在,我也能真切感受到每天每一項練習的意識品質,日益提升。只要那個層次提升了,練習中所見到的事物也會改變,每天的練習就會有所不同。比起以前擔任翼衛,經歷了邊後衛的位置後再回到那個位置,視角、控球方式、移動方式都改變了。不再把壓力視為壓力的情況也增加了。為了巧妙擺脫對手的點子也變多了,對方逼近時的恐懼感也消失了。就是有這樣的感覺。或許只是狀態好,但如果能將這種狀態變成可複製的,那我現在30歲,今年31歲,還是覺得自己能繼續當足球選手。」

與白井爭奪固定位置,目標是連續參加五屆FIFA世界盃的長友佑都,突然對我說「你真的變得很厲害了」。這句話讓我深受感動。

「總有人在看著我,也有人能理解我。特別是佑都先生,從以前就是我非常喜愛的球員之一,所以我非常開心。」

即使被憧憬的對象稱讚,也不存在所謂的「驕傲」這隻兔子。相信湘南那些認識當初站在起點的白井的人,一定能察覺到他一路走來的歷程與驚人的努力痕跡。他愉快地談論著再次相遇的喜悅。


「能以東京選手的身份再次與湘南對戰,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驕傲。我想展現出自己穩健成長的樣子。因為是十多年前的事情,不知道是否有人還記得。但我相信一定有人還記得,所以想展現出紮實的表現。」

與日本代表這個偉大夢想的距離縮短了多少──。

白井說:「說出口真的很害羞」,但他多次這麼說。然而,他直率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。

「現實中到底有多大的機率,我認為真的非常非常少。即便如此,首先我要在這支球隊中取得先發位置,並且穩定地有數據表現,帶領球隊獲勝並發揮作用,我仍然相信自己還有機會。雖然大聲說出來很害羞,但我還是……我認為還有可能性。雖然機會非常少,但我想磨練自己的技術,盡快展現實力。時間真的不多了。未來一兩年是否還有時間我也不確定,但我把這當作一場賭注。真的很害羞,但我想努力下去。在我心中,我正朝著目標前進。」

還在路途中。我問他如何看待自己過去的一生。於是,踏實的“烏龜”沉吟著說:「嗯……」然後這樣擠出話來。

「我覺得『那傢伙真的很努力』。真的就是這種感覺。我想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選手能在東京踢球。這大概是我最自然會說的話吧」


齊藤和義也唱著「結果最後到底是誰贏了呢?」。沒有人知道他所追求的目標是什麼,當他氣喘吁吁地抵達時,紙帶……會變成什麼樣子則不得而知。但這個故事今晚回家後一定會想跟誰分享。

白井康介是這樣一個故事的主角。


(文中敬稱略)

文字提供 馬場康平(自由撰稿人)